股延伸而下的大腿及大腿延伸而下的膝盖和小腿狠狠夹着。
多么委屈啊——我看到,它们似乎动了动,企图从大腿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可开始前后猛烈晃动的屁股打消了它们的痴心妄想。
女体立了起来,屁股陡然膨胀了几分,几缕头发贴在背部优雅地滑动。
床的吱吱嘎嘎和女人瞬间爆发出的呜呜哇哇让阳台上的我毛骨悚然。
此种情况下,语文老师不屈不挠的双臂还是挪了挪,右手拇指外的某根甚至翘起来,灵活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女人硕大的屁股和彪悍的运动技巧告诉我,她不是我的音乐老师。
但是,多么熟悉,那么——哗啦啦脑袋翻了个遍后,我决定,姑且将此女人认定为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张改霞。
没错儿,不是张改霞,还能是谁呢!
内垂在背上的浓密黑发,内磨盘似的屁股,内腰上波浪般起伏的白花花的肉——就是她啦!
由此,我在内心深处升起对语文老师的由衷敬意。
这位在小学生作文中被可爱的同学们比作园丁、蜡烛、春蚕——最大气的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教育事业中流砥柱,在灌溉自称祖国的花朵或花骨朵的学生之外,还对教育战线上共同奋斗、齐头并进的同志们致以从肉体到灵魂再到肉体的终极关怀。
更重要的是,他那令所有人都不容忽视的残疾,此刻,毫无疑问,是教育从业者身上最闪耀的光环。
可惜,由不得我感慨,屋内的两位已展开模式新颖的新一轮探讨。
瘸腿驴仰面躺在狭小的木板单人床上——这种床的背面一般都有“亚教”字样——灵巧的双手有力地拍击着身侧的床板,在健壮的左腿纹丝不动的情况下,小巧玲珑的右腿艺术性地抽搐着。
来了。
她接着说:“要不,咱回家吧,吃完饭再来。”或者说:“不行,叉叉,我要回家啦,饿的不的了啦已经。”我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起洒落一地的各色玩意儿——田埂上蔓延着青翠的草——并在把它们中的某一件塞入书包的间隙,用左手擦了擦汹涌而下、悬满眼帘的汗滴,与此同时,感受到右臂的酸疼给捡拾这个动作带来的不便。
我当然知道赵汀来了,而且能感觉到她贴着被黄色油漆涂抹半拉的围墙站了很久,甚至可能踮起脚尖在地上写了一些字儿。
但,毅然决然地,我用少年蹲着的背影告诉她,不急——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你要等我把东西捡完不是?
我依稀记的,内个不知饥饿的午后,透明而锐利的风穿过麦田,在沙沙低语中抚起一片碎削的火花。
我和赵汀紧密相拥,赤裸着身体,把经过学习而丧失的坦诚重新攥住并无私地展现给彼此,如盘中怒目而视的双胞。
赵汀睁大眼,像晃着俩镫亮的铜铃儿,好学生的毅力使她在屈指可数的几次尝试后便成功地控制住了眼皮的眨动。
可是,我不成——它们因包里着过多的眼球而显的神经过敏,不受控制地跳啊跳的,和我被侧卧的身体压着的心脏保持着同一节奏。
由此我头枕深绿或浅绿的什么草,嗅着浓郁的草香和若有若无的草莓味儿,在某只骁勇的灰色蚂蚱蹦到脸上并带来惬意的微痒时,为不能有效控制撒旦般疯狂跳动的眼皮而陷入无尽的羞愧。
在此之前,我们没完没了地越过一道道田垄,并在滑过锋芒刺目的麦田后被眼前的下一道田垄深深吸引,直至筋疲力尽地瘫到地上,出神地盯着胳膊上麦茬划出的伤痕